9/19/2009

material means nothing to me │ 2


Hotel Kamal就坐落在Taj Mahal的面前,四樓的餐廳很受歡迎,每到傍晚,背包客們總是坐在這,悠閒的望著泰姬。

幻想Shah Jahan和泰姬漫步在古公園。搭著船,沿著水路,在岸邊嘻笑,還有那配合春夏秋冬而設計的美妙噴泉。N也屬於這群,就單單看著這潔白的陵寢,時間慢慢的流,很浪漫。

對比這附近所有的矮屋和街道,Taj Mahal彷彿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建築,人們的眼神不禁駐足,尤其當傍晚的霞佈上之後,陵寢瀰漫著難以形容的氣息。N只覺得真的很美,想不出可以形容的辭彙,N有時會想對它講些什麼。肉體的放鬆和精神的填充,N覺得agra很美。

Kamal的老闆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,下午的時候,員工和老闆會坐在小的中庭裡聊天。那也是N和Ahmad第一次坐下來聊的地方。Check in之後,N其實一點也不著急,儘管這是個典型的觀光城市,而Ahmad也只是坐在那等著。

「那麼,你願意當我的導遊,帶我好好逛逛agra嗎」N。「價錢的話,你說多少呢?」N試探著。

「不,我不當你的導遊。我討厭人們這麼說我,當你了解我之後,你就不會這樣跟我講話。如果你還是叫我guide,我寧願走人。」Ahmad認真的說。「叫我大使,我是你Agra的大使(ambassador)。這是我的任務,我總是讓來的旅客了解agra,我會解釋所有的故事還有建築的緣由,還有讓你體會Agra這地方。所以叫我大使,而不是導遊。」。「還有,價錢由你自己決定,兩天後,你離開的時候,再給我一點錢,當作這兩天基本的開銷。不論你給我多少,我毫無怨言。」

N有點存疑。
甘地提倡非暴力手段來換取國家獨立與和平。他有個信念─愛是人際間唯一需要的關係。

N一開始在印度就吃了虧,對於迎面而來的印度人一向沒有好感,也只預期要費點口舌打發他們。然而,在旅途的其中,N開始感到羞愧,不禁思考,為何自己如此防衛他人,猜忌著危險的可能。一開始N覺得和印度人的距離好遠,可能的話,獨自走著、看著;這和旅行團出遊有什麼兩樣。當人們無私的分享,熱情的告知,N開始覺得,為何這裡的人們是如此簡單,或者說純真。

「material means nothing to me」Ahmad。

「在台灣,大家對於落後國家總是感到危險、衛生條件不佳等等負面印象。」「的確是衛生、建設、國民水平不如台灣,但是我卻一點也不感到危險,尤其當我慢慢了解到這裡的人們。我反而覺得在這比在台灣還安全。我不需提防著別人,我只需真誠分享。而他們也會熱情回應。生活很簡單,日子很單純,人們容易快樂。」

當Ahmad對N說出這句話時,N感到很驚訝。Ahmad給他看他補過的褲子,老舊不堪的嘟嘟車和述說他的生活方式。N更驚訝的是Ahmad對生活和人生的態度。「我不覺得物質能帶給我什麼快樂,我只要夠吃、夠用就可以了。」Ahmad。「晚上的時候,我有時候會睡不著,我常跟自己講話,有時候一講就是一整晚。當我越來越能懂得另一個我想要的是什麼時,我感到一陣滿足。之後再試著和自己討論其他問題。」Ahmad眼睛直視著N,認真的表情讓N異常專注。「你知道嗎,我有錢改善我的住家,但是我卻沒這麼做,我的老婆總是怪我,為何不替兒子們換台電視、買件新衣。她無法理解。我不覺得物質生活是人一生所追求的,我只覺得精神上的滿足才讓我快樂。而我也希望能讓我的兒子們明瞭,缺乏物質生活的環境,還是可以活的快樂。」「至於我存的錢,我買了一塊土地。」


N開始感到一種人類的偉大,如此的環境,能夠蘊育出這樣的人,從生活中提煉智慧。


「我希望有一天,這塊土地上能蓋一間學校,讓這附近沒有錢讀書的小孩來就讀(在印度,受教育對於許多貧苦的人家是非常昂貴和難以承擔的),是我的願望。」簡單的幾句話,述說了Ahmad的心願。眼淚正在N的眼框打轉,N只能哽咽的說:「喔,那真是太好了。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我他的心願能如此深刻。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」

N獨自想了一下。「走吧,咱們去喝杯茶吧」Ahmad。

當天晚上,N想了自己過去21年在台灣做了什麼,還有來印度真正的目的。答案則是nothing和Ahmad。


坐前往Varanassi的火車時,N與一個日本人攀談。高本義也在日本是一位會計師,他畢業於慶應大學。先在公職,而後花了兩年考上會計師,接著順利工作數年。不過卻在工作壓力和人際關係裡喘不過氣,他求助精神醫師一段時間。最後他決定辭掉工作,放空。他要旅行半年,在第二個月的時候,在印度、火車上遇到N。「當我來到印度之後,我發現我以前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。待在日本的時候,我發現我過的很難受、腦和心糾結在一塊。但是,當我來到這,我只覺得,那個在日本的我真是狹隘,狹隘。現在,我很開心我能夠出來看看,也看到那個在狹隘裡的自己。」


今天走出綜合大樓時,弦月正掛在樓旁,一顆星伴著他,天色已經暗了,但遠處卻透點橘,映著河堤。堤防上坐著的黑影和走動的人,山和溪,點著燈的房間,靛藍的天還有點綴的路燈。N覺得陳秉璋鼓勵大家凝視美很好。

走往中角的路上,山海開闊,自由的心境,有什麼比這一刻更舒服。

只是嚴肅的事還是存在。

道德 只在看到貧困的時候才會充滿氣力。而正義(justice) 就像質數一樣,替你找來一個之後,下一個總等著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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